李跳跳收到南山必胜客律师函，狗皮膏药似的广告何时休

前言

最近在 Android 爱好者圈子里有一则消息引爆了讨论区，"南山必胜客"腾讯公司，一纸诉状将 Android 应用"李跳跳"的开发者告上了法庭，理由是"李跳跳"可以屏蔽腾讯应用的开屏广告，影响了腾讯的广告收入，并最终导致"用户福祉的减损"。

事件经过

"李跳跳"的开发者随后发文宣称自己开发的软件并没有侵权行为，"李跳跳"是通过监听应用的启动事件，模拟用户点击相应开屏广告上的"跳过"按钮，来实现瞬间跳过开屏广告的功能。这种应用行为对于其他应用是非侵入性、非破坏性的，并且应用本身也没有联网功能，开发者自己更没有通过这个应用去获利。"李跳跳"的开发者也举例反问道，假如他现在不是用软件来进行模拟点击，而是雇佣了一群人，来帮助用户点击这些"跳过"按钮，是否也算是腾讯公司所说的侵权行为？

个人看法

我个人认为，"李跳跳"应用的程序行为更类似于一些连点器或是抢票软件。我记得我在大学的时候也有遇过类似的经历。大学时学校实行抢课制度，选课平台开放后，每个学生都可以在自己持有的学分份额内，占尽可能多的课程。为了选到自己心仪的课，我们就需要经常坐在电脑前不断地去刷新某个课程的选课情况。有一些人际关系好的同学会让有盈余学分份额的学长、学姐帮他们去抢占一些课，私下再约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退一抢，更有甚者干起了黄牛的生意开始买卖课程名额。那时我比较内向也不善于交际，看着其他人通过上述方法都选上了热门课程，难免产生嫉妒之心，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发挥了自己的技术力去开发了一款浏览器插件，它可以帮我去定时轮询候选课程的选课情况，并且在有空位时直接发起请求选课。和"李跳跳"开发者后来在微信上的说明一样，我认为使用技术手段做非侵入式的功能实现，是不侵权但"至多是不道德的"，特别是对于那些循规蹈矩，真正纯人力靠自己抢课的同学而言。

应用的前端界面只是提供使用服务的入口，至于怎么使用对用户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事情，有人使用筋膜枪驱动手指来连点屏幕上的购买按钮，就有人能发动亲戚朋友帮忙掐点购买同一件商品，有懂机械的人用曲柄结构绑上香肠模拟手指，就有懂软件的人用无障碍接口帮助用户点击。应用厂商能做的只有通过技术手段，来抑制这些非人力参与的操作行为，如验证码，人机检测，请求节流等。网络安全的相关从业人员都应该知道，互联网攻防从来都是不断相互追逐和超越的关系，类似的，平台和用户之间的博弈也是如此。

如今越来越多的应用都把自己堆砌成"超级 App"，恨不得让用户吃喝拉撒都在自家应用里得到满足，用户甚至可以在聊天应用里看直播，在直播应用里点外卖，在外卖应用里办贷款。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这些统称为"国产毒瘤"的应用往往希望自己霸占住所有互联网服务的入口和"用户心智"，以此来提高留存率和转化率。当然厂商开发、维护和运营一个应用也下了血本，除开这些成本，还常常为了在"赢者通吃"的互联网市场中拔得头筹，厂商在应用的推广前期就需要砸钱和其他竞品打恶性价格战。站稳脚跟后，购买版权、激励创作、刺激消费等日常运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与此同时，中国的互联网生态又培养了用户对虚拟服务就应该免费获得的固有印象，最终当某个应用在竞争中笑到最后，开始思考盈利问题时，才发现留下来的用户全是没有消费意愿的群体，不可避免地，在应用内处处设广也就成了厂商最稳健的一条、无痛拔毛式的盈利方式了。

至今我仍记得 2015 年左右那些外卖平台的"百团大战"，那个外卖用红包减免后只要 0.5 元，最后外卖小哥忘记带可乐还倒赔我 2 元的时代；以及那些堆满城市每个角落花花绿绿的共享单车，最后公司破产导致我的 200 元押金到今天还在排队处理中的时代。我也记得魅族曾经推崇的系统内零广告 Zero 系列手机，如今却在手机市场份额统计里落得个只能被计算进"其他"类别的下场；记得B站坚持不在视频中加广告贴片，2018 年纳斯达克上市至今仍年年亏损的事实。

总结

我自己其实没有安装使用过"李跳跳"，早些年在酷安的 Android 社区里，各个应用的评论区里就能找到各种各样修改版的对应去广告应用，相比"李跳跳"，这些修改版的应用除了没有开屏广告，往往应用内也删减了许多非核心功能的入口。后来我把主力机从 Android 换成 iPhone，屏蔽这些大厂应用的广告就变成我长期研究的课题了，iOS 上大概有三种屏蔽广告的方法，一种是越狱后使用 Flex 3 打各种应用的补丁；另一种是通过巨魔商店安装砸壳后修改过的 App；最后一种是使用代理软件，拦截广告的网络请求。这些方法显然对原应用都是侵入式、破坏式的修改，但因为难以追溯，厂商往往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就是敦促相关平台删除分享教程和资源的帖子。如今互联网行业迎来寒潮，各路厂商纷纷降本增效，任何影响到盈利的障碍都将一一扫除。"李跳跳"之后，"一指禅"、"叮小跳"的开发者也陆续收到了腾讯的诉状，随着形势的收紧，去广告、精简应用的技巧，今天看来只能渡己，不能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