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论进化

背景

从工业革命之前一个世纪开始一直到二战之前,科学基础是以牛顿力学为代表的经典物理学,相应的方法论是机械论。到二战后的信息时代,方法论则是变为:控制论、信息论、系统论。

机械论

在西方的思想史下,牛顿是一个划时代的人物。在牛顿等人之前,人类对很多自然现象都无法解释,因而对它们充满了迷信和恐惧。物体为什么会落地,日月星辰为什么升起又落下,这些在今天看似不需要解释的现象,当时的人们却是难以认识的。直到17世纪末,牛顿和他同时代的伟大科学家们,包括胡克、哈雷、波义耳、惠更斯等人,通过他们的科学成就告诉世人:世界万物是运动的,而且这些运动遵循着特定的规律,这些规律又是可以认识的。从而改变了人们对世界的认识,也给人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与牛顿同时代的著名物理学家波义耳总结了那个时代的方法论,并冠名为机械论,因为在他和牛顿、哈雷等人看来,世界上的一切规律都像机械运动规律那样,是确定的,可预测的。

有了牛顿等人的物理学理论基础,后续的各种科学发明就接踵而至。包括:瓦特改良蒸汽机,斯蒂芬森的火车,富尔顿的蒸汽船,再到瑞士准确计时的钟表和德国、奥地利优质的钢琴,最后到巴贝奇的计算机和二战时德国人发明的英格玛密码机,无不是采用机械思维解决解决现实难题的典型范例。

在工业时代,企业的管理哲学是与其生产过程的这种确定性相适应的,其核心是追求效率。对此,被誉为科学管理之父的美国经典管理学大师弗雷德里克.泰勒总结出一整套适合工业社会的管理经验,并将它们写成《科学管理原理》一书。至今,很多企业中依然可以看到他的学说的痕迹。泰勒的管理学理论可以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

  • 效率优化:优化流程和标准化管理。
  • 同构的树状组织架构: 为了更好的自上而下将产品分解为大小任务。
  • 可预测性:只要将其应用到具体场景,便一定能够预知结果。
  • 人性化管理: 善待工人,让其最大限度地发挥积极性。

控制论

控制论的思维方式是基于过程中的反馈不断进行调整,这与强调因果确定性的机械论完全不同。

在互联网这种敏捷的管理方式上,产品只有通过先上线,得到反馈,然后再修改,才能完善,那种一次性设计和开发一个完美产品的做法,对于需要不断迭代以改进产品与服务,从而赢得用户的互联网公司来说,根本行不通,因为考虑再周全的设计,在产品上线之后可能也很快变得过时了。

信息论

与机械思维是建立在一种确定性的基础上截然不同的是,信息论完全是建立在不确定性的基础上。香农用了热力学中熵的概念来描述不确定性,在一个系统中,不确定性越多,熵就越大,而要想消除这种不确定性,就要引入信息。至于要引入多少信息,则要看系统中的不确定性有多大。

在信息时代,谁掌握了信息,谁就能够发大财,这就如同在工业时代,谁掌握了资本谁就能发大财一样。除了提出信息的量化度量,香农还提出了两个关于信息处理和通讯最基本的定律,即香农第一定律和香农第二定律。这两个定律对于信息时代所起的作用堪比牛顿力学定律之于工业时代。

系统论

今天复杂产品和大系统的开发,都或多或少地要利用系统论的原则,因为它们的复杂度比工业时代的产品要高出几个数量级。在工业时代,一辆汽车有大大小小3万多个零件,这和今天计算机处理器中有几十亿个晶体管,在数量上可是有天壤之别。更要命的是,汽车里每个零件的作用都能说得清,而处理器中每个晶体管的作用单独拿出来说不清。

机械论的观点认为:把每一个部分都做到最优,然后组装起来,整体必然达到最佳状态。而系统论的观点却认为:整体的性能未必能通过局部性能的优化而实现。很多人喜欢苹果的iPhone手机,不是因为它的配置高,而是因为当初在将技术和艺术相结合上,没有人能在境界上超越乔布斯,以至于苹果手机整体的体验好。事实上,苹果的每一款手机和个人电脑的各种绝对指标并不比竞争对手高,甚至还低不少,但是把给产品的整体用户体验做到了最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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