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工作 DeCo: Decoupling Token Compression from Semantic Abstraction in Multimodal Large Language Models 比较深入地分析了 Q-former 结构的问题。
论文链接：
https://arxiv.org/abs/2405.20985
先说观点：
\1. 训练资源足够的条件下，我们可以在多模态大语言模型中选择 Linear Projector/MLP，作为视觉-文本模态桥接器，即 LLaVA 的路线。Linear Projector 没有视觉信息损失、训练收敛快、表现也好。唯一的问题是会导致图片 token 序列很长，这在 GPU 等训练资源足够的情况下，是可以克服的。
\2. 我们想重点表达的是，训练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有限的 GPU、训练数据等），Q-former 也只是一个"低效"压缩器。如果想减少图片 token 数量来降低训练代价，简单的 AdaptiveAveragePooling 就够了。
我们的 DeCo 工作发现在减少图片 token 这个目标上，简单的 average pooling 表现就比 Q-former 更好、训练收敛也更快。同期的工作 PLLaVA 也在实验结果方面证明了 adaptive pooling 的优势。
这里，更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简单的 average pooling 就比 Q-former 结构更好了？"。下面我会大概介绍一下 DeCo 的思路，希望能在一个新的角度给大家启发。
01 Q-former 结构的设计
我们要先从 Q-former 结构的设计说起。它的核心是拿一组预定义好的、可学的、固定数量（M 个）的 Query tokens，通过 cross attention 层去融合来自 image encoder 的 image token 信息。因为 Query tokens 的数量 M 是一个超参，所以我们可以灵活设一个比原始 image tokens number 小的数，就减少了 image tokens。
▲ Q-former 结构
这个设计和 object detection 任务中一个非常经典的工作 DETR 很像。在 DETR 中，这一组 query tokens 是用来提取 object proposal 的，可以认为输入图片特征，query tokens 从中提取到了语义级别的 object concepts。
▲ DETR 结构
对 DETR 中学习到的 query tokens 的可视化（from GAE）：
▲ 对 DETR 中不同 query 的可视化
02 在MLLM中，Q-former学到了什么？
类似地，我们可以推断，MLLM 中的 Q-former 也是通过提取视觉 concepts 来减少图片 tokens 数量的，预期 Q-former 的输出 tokens 应该代表一组 visual concepts。
我们在 DeCo 中可视化了 MLLM 中 Q-former 训练后的输出，验证了 Q-former 确实是在视觉语义级别的压缩。下图可视化了 MLLM 中训练好的 Q-former 的输出，高亮了每个 query token 相对于原始图片 patch 的相关性矩阵。我们可以看到，将 576 image tokens 压缩成 64 query tokens，每个 query token 在负责不同的 visual concepts，包括不同的 objects、attributes 和 background 等等。
▲ 可视化 64 个 query tokens
03 Q-former 的问题
问题1：作为一个视觉语义提取器，Q-former 是很难学好的。 和它的参数量没有直接的关系，比如只用 2 层的轻量 Q-former，也非常难学好。例如，我们的实验中把 LLaVA 那套框架，完全相同的模型、数据、训练配置，把 MLP 换成轻量的 2 层 Q-former（且用 BLIP-2 的参数初始化），实验结果依然下降非常夸张。
我们猜测是 LLaVA 使用的 558K+665K 量级的数据不足以把 Qformer 学好，但是简单地加入 CC12M 的数据或者其他数据进行尝试，也没有提升，这其中数据的调配、超参的调整等等流程大大增加了学好一个 MLLM 的难度，很复杂。考虑到 Qwen-VL-Chat 系列依然有很强的表现，我们不否认一个好的 Q-former 的上限，但是它确实在训练方面不简洁也不高效。放一张 Qwen-VL 论文中使用的数据感受下：
问题2：由于不好学，Q-former很容易成为MLLM中的一个bottleneck，丢失重要的视觉信息。
比如通过上面可视化的 64 个 query tokens，query tokens 学到的视觉 concepts 可能是：1）稀疏的 ，只包含了有限的视觉 concepts，2）重复的 ，不同的 query tokens 表达了重复的视觉 concepts，比如下面红色框和绿色框的 query tokens 是重复的。Honeybee 这篇工作还指出原始的 Q-former 结构会丢失图片的空间位置信息，等等。Q-former 中视觉信息的损失，会传递到 LLM，是不可逆的。
▲ 相同颜色框出的 query tokens 是重复的。这种重复的现象在不同的图片中都出现了。
问题3：在 MLLM 中，Q-former 结构的视觉语义提取是多余的 。在 DeCo 工作中，我们解耦了 MLLM 中图文模态之间的语义对齐流，如下图。我们发现经过多模态对齐后，LLM 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视觉语义提取器。本质上，线性层或者 MLP 层映射后得到的还是 patch 级别的视觉特征、不是语义级别的，现在 LLaVA 路线强大的模型表现也证实了 LLM 能很好地提取视觉语义来生成文本回答。
那么，Q-former 对视觉语义的预提取其实就是多余的：让 Q-former 先进行一遍视觉语义提取得到视觉 concepts，然后让 LLM 基于这些视觉 concepts、根据输入的文本问题再进行一遍语义提取生成回答，就很"曲线救国"。本着"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的想法，在 MLLM 中，让强大的 LLM 来做语义级别的理解和提取是更合理的，没必要花很大精力和成本，再去学一个好的 Q-former。
▲ Q-former 中的视觉语义损失会传递给 LLM，导致最终的文到图（Text-to-Patch）语义对齐出现错误
所以，DeCo 的核心思想就是：为了减少图片 token 数，没必要用 Q-former 这种很难学习的视觉语义提取器，简单地在 patch-level 进行一个下采样就能减少 token 数，即 Decoupling Token Compression from Semantic Abstraction（DeCo）。那么最常见的一种下采样方式就是 2D adaptive pooling。
相比于 Q-former，Adaptive pooling 的好处是：1）pooling 操作是无参的，后接一个 MLP 映射一下视觉特征维度就可，训练收敛很快、简洁高效，不需要很多训练数据；2）2D 的基于 kernel 和 stride 的操作（类似 CNN 卷积核），能保留图片的空间信息。更多细节可以关注我们的论文。
在对比实验中，我们使用了完全相同的实验设置、相同的压缩比（576 image tokens -> 144 query tokens），相比原始的 Q-former 和增强后的 locality-aware Q-former（即 Honeybee 中提出的 C-Abstractor 和 D-Abstractor），DeCo 的方法具有效率和表现上的优势。
其他值得讨论的：
DeCo 的核心是应该丢弃 Q-former 这种语义压缩器，简单在 Patch-level 或者更原始的 pixel-level 进行下采样来减少图片 token 数。它的思想不局限于 Average Pooling，我们只是通过分析和实验证明了 average pooling 是一种很好的下采样方式。
对于 image tokens，Q-former 是在视觉语义层面进行压缩、可能会丢失语义信息；而 adaptive pooling 本质上在 patch 级别进行一个稠密的下采样，可能会丢失原始的 patch 信息。
在不同的压缩比下，两者的信息损失也是一种 trade off。在常见的压缩需求上，比如用 144 tokens 来表示一张图片，adaptive pooling 的表现挺能打。同时，它在训练效率方面具有极大的优势，也不需要大量训练数据。实现上，可以直接调用 pytorch 的 torch.nn.AdaptiveAvgPool2d 函数，简洁方便。
关于实验的设置，我们主要是在比较少的训练资源下训练的（LLaVA 的设置），average pooling 表现很好。在训练资源比较丰富的时候（更多数据、更多卡），参考 MM1 的结论，Q-former 相比于 average pooling 也没有优势。
▲ 图中的 Att Pool 就是 Q-former 结构
视频理解任务（多图）或者高分辨率图片的场景下，视觉端的 token 序列会很长，这个时候用 average pooling 相比于 MLP 能大大减少 token 的数量。目前 DeCo 和 PLLaVA 主要是在 spatial 维度上验证了 average pooling 的简洁高效，但是在 temporal 维度上还没有充分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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