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来自于与医学专家罗哲教授的对话整理而成,探讨智能体解决医疗AI中最难的关键问题:如何结合文字与数据,理解医生与病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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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一句名言说起
Ludwig Wittgenstein在他的著作《逻辑哲学论》(Tractatus Logico-Philosophicus)中,曾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 "Language is the world。"(语言即世界)
这句话强调了语言和思维、世界之间的紧密联系。 维特根斯坦认为,我们无法思考和表达超出我们语言能力范围之外的事物,因此我们的世界观受到我们所使用的语言的制约。
这句话体现了他的语言哲学思想,即语言是理解和认知世界的基础和工具,但同时也限制了我们对世界的认识。
这句话并不是在强调语言只是描述世界的工具,而是在揭示一个更深刻的事实:
- 我们如何理解世界,取决于我们能够使用怎样的语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类与机器,正是生活在两种不同的"语言世界"之中。下面我们来看一下基于大模型的智能体,将如何帮助人类跨越这一鸿沟。
二、语言的两种形态:文字与数据
如果从信息表达的角度来看,语言至少有两种基本形态。
第一种,是文字式语言。
这是人类最熟悉、也最自然的表达方式。经验、情感、价值、判断、因果、隐喻、故事......都依附于文字存在。文字并不追求精确到毫厘不差,它允许模糊、歧义与上下文依赖,却因此具备了极强的理解力与解释力。
第二种,是数据式语言。
这是机器最擅长的表达方式。数字、结构化字段、时间序列、概率分布、向量与矩阵,构成了机器的认知基础。数据语言高度精确、可计算、可规模化,却往往缺乏意义本身,只擅长"算",并不真正"懂"。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两种语言几乎是割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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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擅长文字,但难以直接理解海量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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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擅长数据,但无法真正理解文字背后的意义。
这道裂缝,长期构成了人机协作的根本边界。
二、割裂的世界:人理解意义,机器处理规模
在传统模式下,人类与机器形成了一种分工明确却效率受限的关系。
人类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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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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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义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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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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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价值判断
机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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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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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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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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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规则
哪怕在"大数据""算法驱动决策"的时代,机器本质上仍然只能处理被提前结构化、被人为定义语义的数据。只要问题出现变化、语境发生漂移、目标变得模糊,最终仍需要人类重新介入,重新"翻译世界"。
这意味着,人类始终是理解世界的瓶颈。
不是因为人不聪明,而是因为世界的复杂度,已经远远超过单一人类的认知负载。
三、转折点:大模型带来的语言统一
真正的变化,来自于大模型。
大模型并不仅仅是"更大的模型",而是一种语言范式的统一器。
它第一次在同一个系统中,完成了两件过去几乎不可能同时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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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文字式语言的语义、意图与上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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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数据式语言的结构、规律与统计关系
在大模型内部,文字不再只是文字,数据也不再只是数据。
它们都被映射为统一的语义空间中的"表示"。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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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和"数据库"之间不再需要人类做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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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语言的问题"和"复杂系统的状态"可以在同一认知层面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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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第一次真正成为了人类与机器共享的世界模型。
四、智能体的诞生:从模型到"理解者"
如果说大模型解决的是"能不能理解",那么智能体(Agent)解决的是"谁在理解、如何行动"。因为,智能体并不是简单的对话系统,而是具备以下能力的综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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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感知环境(文字、数据、工具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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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构建世界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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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子目标并分解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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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用工具、执行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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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果中反思与修正
在这个意义上,智能体不再只是"被问才答",而是开始成为一个持续理解世界、参与决策的存在。
它既不像人类那样受限于注意力与记忆容量,也不像传统机器那样只能被动执行规则。
智能体,是一种哪能跨越文字和语言的新的世界"理解者"。
五、合二为一:文字 + 数据的真正统一
当智能体出现后,语言的两种形态第一次真正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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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成为理解目标、约束、意图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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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成为理解现实状态、变化趋势的基础
智能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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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懂一份充满模糊描述的战略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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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分析数百万行业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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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者之间建立因果、假设与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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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出可解释、可追溯的决策建议
这不只是效率提升,而是认知层级的跃迁。
世界第一次不再需要被强行"简化"才能被机器理解。
六、理解的跃迁:人类决策能力的放大器
需要强调的是:智能体并不是在"取代人类理解世界"。
恰恰相反,它是在放大人类的理解能力。
人类依然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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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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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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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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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边界
而智能体则承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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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量信息的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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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可能性的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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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系统的持续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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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后果的模拟与反馈
在这种协作关系中,人类第一次可以在不被信息淹没的情况下,面对真实世界的复杂性。
七、一个划时代的变化
回到 Wittgenstein 的那句话------"Language is the world"。
当语言发生变化,世界本身也随之改变。
智能体所代表的,并不仅是一种新工具,而是一种新的世界理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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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再被切割为"人能懂的部分"和"机器能算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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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次可以被持续、整体、语义化地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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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第一次真正建立在"全量理解"之上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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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体,正在成为那个站在人类与机器之间,却同时超越二者的世界"理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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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类,也因此第一次真正拥有了与复杂世界对话的能力。
